金秋胡杨 崔文娟 (克拉玛依融媒)摄
秋天属于中年人。我站在秋天的大地上,就像站在自家的庭院里,心里安然。不像在春天,见到春光心里总觉得恐慌和愧疚。站在春日的果树下,看着那些玲珑剔透的花朵,感觉像不小心踏入别人家的院子,一边赏着春花,一边心里抱着歉,似乎认定这春光是属于青春少年的,我们这把年纪的,赏花实不应该。
秋天洒向大地的阳光温柔而可爱,勤劳的人们有了沉甸甸的收获,心里也暖暖的。每到下午,小区里总会坐着几位老大娘,在那里聊天。她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,脸上写满舒心。有人凑到跟前搭话:“大娘,晒太阳呢?晒太阳挺好!”大娘说:“是啊,挺好的,老是待在家里闷得慌,出来放放风。”“那就多晒一会儿。”“把太阳靠走就回家。”大娘说得风趣幽默。老人需要阳光,需要放松生活。自然的变化给人们带来一些生活的变化,让人们心里有一些期盼。
自古逢秋悲寂寥。悲秋,影响了中国的很多文人。而我以为金秋无声,代表收获,金秋是人们尽情享受丰收的季节。秋风自西北而来,染黄了草木,赶走了大雁,确有苍凉之感。但是你登高远望,金色稻浪起伏,偶见小片瓜地,便像浪间的礁石;树上或红或黄的果实,高低错落地挂在枝头,随风摇曳,如一群群可爱的儿童,正欲挣脱母亲的怀抱;田地里结果的庄稼——胡须飘飘的玉米棒子,笑弯了腰的谷穗,涨红了脸的高粱,扫帚样弯着头的糜子……无不显露出急切的等待。
在这无声的金秋时节,人们开始忙碌着“摘”秋,手提竹篮一排接一排,一株接一株地掰着饱满的玉米和硕大的葵花头,或是在地里挖出沉甸甸的洋芋、红薯和花生;从水里捞出水灵的菱角、莲藕;从树上摘下一筐筐苹果、柿子,也有的从藤间抱出一个个南瓜、冬瓜和香瓜。
每当人们端起新鲜的玉米面烙的煎饼,端出一盘盘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农家饭菜,听到母亲大声说:“贴秋膘喽!”我就深切地感受到了秋天这个季节的厚重。在月光下,母亲会端出苹果、石榴、雪梨,它们个个红扑扑、圆鼓鼓的,而更让大人们享受的,还有身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。往往在此时,大街小巷也总会飘来炒栗子、烤玉米、煮菱角的清香味。
秋风过去,碧水长流,多情地倒映着白云蓝天、太阳、圆月和色彩缤纷的草木。秋水伴着秋日足音,回应生活里的乐章,把周围的一切染成色泽斑斓的彩色世界。人们只要看它一眼,就像被勾住魂魄,醉倒在它的怀抱。
金秋十月,丰收的人们排着队,举着果实,去过自己的节日,收获喜悦的节日。她们是来自黄土地上的母亲,田野里的母亲,山坳里的母亲,也是城市里的母亲。并不是所有母亲都能喜笑颜开地高举起丰收的果实,叫大家吃这个吃那个。春天的种子播下了,汗水和时间付出了,不一定就会收获满满,因为生长过程中要经历很多,或狂风暴雨,或炎炎烈日,她们一直坚持守护,诚实地孕育了一季果实呈现给人们。她们没有文化人笔下的秋愁,没有画家笔下的萧条与枯萎,有的是不以葱绿争艳的大气磅礴,有的是裹满泥土的双脚,就这样稳稳当当一直走在希望的田野里,这叫人如何不感激金秋的无声奉献!